沈独的脸色一变,就听南后问道,“是哪个女子有这样大的本事救你从南熙诏狱里出来?”
“南熙已故的摄政王妃慕雪瑟。”莫涯含笑地看着沈独,“我听说当年沈大人得她指点,才能够连中三元,钦点翰林,一时风头无两。她有没有本事将我从诏狱里救出来,我想沈大人是再清楚不过了吧。”
朝臣的脸色都是一变,当初两国交战,镇国公慕振荣的女儿慕雪瑟定下计谋擒杀玄国大将洪烈,智夺三城的事情,他们都有所耳闻。当时虽然他们都对慕雪瑟恨得牙痒痒的,但又不得不在心里叹一句巾帼不让须眉。
裕王的脸色变了几变,有些惊疑地看向莫涯,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,白衣玉簪,医术无双。当初那三城之战后,他也曾因好奇去打听过慕雪瑟这个人,他听说南熙雪妃当年就曾因医术高明,治好了瘟疫所以受封县主。
不对,他可是听说南熙雪妃是个无盐女,公孙青容貌绝世无双,怎么可能会是她。
沈独瞪着莫涯,他的确没有办法反驳莫涯,慕雪瑟的确有本事将莫涯从诏狱里救出来。
还没等他想到言辞来反驳莫涯,谁知莫涯却是忽然道,“要说里通南熙,沈大人应该比本王更有嫌疑吧?”
莫涯看着沈独冷笑道,“本王可是听说过,当初沈大人可是还是太子的摄政王一党的人,曾经在南熙朝堂上指证南熙废六皇子九方镜无法亲近女色之事,助摄政王一举扳倒了九方镜。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,明明加官进爵在望的沈大人,却是放弃了在南熙的大好前程,千里迢迢地奔赴大玄。这舍近求远之举,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啊!”
沈独的脸色蓦地大变,他看见百官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,而刚刚他指证莫涯的时候,百官虽然惊疑,却也没用这么**裸的眼神看过莫涯。
这很简单,因为他是熙国人,而莫涯却是玄国人,还是皇室宗亲,怎么看沈独都比莫涯更让人怀疑。
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
看着百官不善的眼神,沈独听见莫涯又道,“若说南熙摄政王到大玄帝都来是来找本王的可能性实在不大,来杀本王的倒还有可能,毕竟当年摄政王妃可是对本王极为亲昵,反而对他冷冰冰的。只怕他对本王是想要除之而后快吧。”
莫涯又冷笑道,“所以,若是他真的来了,只怕要找的也是沈大人你吧。沈大人,你当年到底为了什么离开南熙?为什么放弃大好前程要到异国他乡做官?是不是南熙摄政王派你来大玄做间谍刺探情报的?因为你知道本王认得他,所以才反咬一口说本王里通南熙,只怕上次你不是看见他,而是见过他,然后又故意放他走的吧!如今南大人病重,神策军的调动权在你手里,你怎么会抓不住他呢!你们之间到底密谈了什么!是不是有什么对我大玄不利的阴谋——”
他一句紧接着一句,句句紧逼,丝毫不给沈独任何辩解的机会,直问得沈独冷汗涟涟。
沈独心中暗惊,他从前果真是小看了莫涯,此人居然如此敏锐,急思善辨!他又一想,能与慕雪瑟为伍的人,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!
眼看沈独处在下风,被莫涯逼问得哑口无言,而文武百官的神色都是极为不善地看着沈独,南后皱起了眉头,喝止莫涯,“靖王,你既然说沈侍郎里通南熙,暗中勾结南熙摄政王就要拿出证据来,若是没有证据,不要妄加揣测!”
“臣有证据!”莫涯向着南后道。
沈独一怔,看着莫涯,南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,她看向沈独,眼中也有了疑虑,莫涯敢说自己有证据必然不是虚言。
只见莫涯从怀里拿出一封烧了一半的信封,从里面拿出烧了一半的信纸,当众展开,高声道,“皇后娘娘,臣虽回国,但时刻还是关注着南熙的动向,当初臣离开南熙时,曾在南熙皇宫里留下几个人监视南熙朝廷。这时他们截获的沈大人和南熙皇帝通讯的信件!本来是要南熙皇帝销毁的,还好他们动作快,才抢到这没被烧掉的半封!”
沈独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,许多大臣纷纷靠过去细看,只见那信封上“南熙天子亲启”的六个字被烧掉了一点,但还是认得出来。
而那张信纸虽然被烧掉了大半,已经看不出上面的内容,但是抬头的“南熙天子”和落款的“沈独”却是十分清晰,眼尖的大臣还看见,信上被烧掉的内容里“共谋大计”这四个字还是完好无损的。
翰林院大学士最擅书法,他一看字迹,顿时向着沈独怒道,“沈大人,老臣还没有眼花,这可是你的字迹!”
君臣顿时激愤起来,纷纷出言要求南后杀了沈独这个间谍。
莫涯将信封和信纸交给内侍,呈给南后,南后拿起细看,信上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已经看不清,就看见“共谋大计”“摄政王”等等字样,但落款上那个沈独的私印南后却是认得的,因为那可是她为了奖赏沈独亲自为他刻的!
南后沉下脸,将信往脚下一抛,看着脸色苍白的沈独怒道,“沈独,你怎么解释!”
“还需要什么解释!”裕王怒声道,“请皇后娘娘立刻下令杀了这个奸贼!”
沈独跪在地上,额头沁出的冷汗滴在地上,这的确是他给九方灏的信,想不到居然会落在莫涯手里。他可不相信是九方灏销毁信件的时候没有烧干净,定是莫涯后来动的手脚,就是为了不让人看清信上的内容。
“皇后娘娘,臣冤枉!”沈独急急道,“这封信是臣写的不错,但臣是在鼓动南熙天子趁摄政王不在政变夺权,只要南熙一乱,于我大玄有利!”
“巧言令色!”成兴侯冷冷道,“若是如此,为何你要私自作主,不把此事禀报皇后娘娘!”
展开全部内容